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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振东同马龙小时候算得上要好的玩伴，他去年惹了事被送到澳洲，也是前两天才刚刚回国，看到张继科热情地过来打招呼：“科哥，好久不见。”
张继科同他碰了杯：“好久不见，老爷子终于消气放你出来了？”
樊振东把香槟含在嘴里并不咽下去：“没呢，只能来参加慈善晚宴这种假把式。”
张继科道：“别跟我打马虎眼，那块地皮是你在搞鬼吧。”
“公平竞争啊。”樊振东笑开来是十分亲和的大小眼，“科哥今晚来这里就说明还没有盖棺定论嘛，以刘处和秦爷的交情，他肯不肯卖你这个面子还不一定。”
司仪开始介绍嘉宾，落座之后樊振东看着张继科右手旁的空位问道：“秦爷肯来？”
“公平竞争。”张继科撑着头划手机屏幕。
今晚来的都是本市各界风头正劲的龙头人物，暗地里的波涛汹涌不提，表面皆是一团和气，官员致辞时说道处境艰难的鳏寡孤独时台下甚至还有不少人人颇为同情地红了眼眶，张继科四面环视，瞥见周雨从入口进来了又把目光放回台上。
不多时周雨走到跟前来，声音压得很低：“科哥，出事了。”
“怎么？”张继科笑着微微偏过头。
周雨附在他耳边快速说了一句，张继科说：“知道了。”
刚好致辞到了尾声，张继科边鼓掌边吩咐道：“小雨，我和刘处说两句就出来，你先……还是用见过他的那些人找，你在外面等我。”
周雨在樊振东探究的眼神里露出一个笑容，快速离开了会场。
张继科出来时脸已经喝得涨红：“怎么回事？”
“预备着进来的那阵被陈先生纠缠住了，我怕出岔子让他们护着龙少从后面过来，没想到等我应付完陈先生去找，龙少已经被绑走好一会儿了，两个重伤的兄弟我叫人送到了医院。”
“操。”张继科扯了领结，“查出来是谁干的了吗？”
周雨摇头：“没有。”
“陈玘？”
“应该不会，他对龙少兴趣表现得很明显……可为这个不至于，一时半刻的根本安排不了”
周雨把手机递给张继科接着说：“还好龙少怕冷出门前披了大衣，我装过追踪器的，在四号码头仓库附近，咱们的人都过去了。”
张继科看了眼屏幕上闪动的红点：“开车。”
范围内的仓库已经全部搜查过，唯一可能的就是一座废弃的塔楼，周雨上好膛对张继科说：“科哥，我过去吧，这人是想打黑枪。”
张继科动动手腕：“想打老子黑枪的人多了，他既然绑了马龙自然有条件要谈，你原地待命，十分钟我没动静再带人上来。”
说罢也不等周雨再有异议就绕了过去，这座塔楼内部已然属于高危建筑，张继科每往上走一步楼梯都在颤动，碎屑粉尘扑簌簌落在身上，待到了顶层，马龙的大衣在地上抛着，他低头去看，有人叫住了他：“科哥。”
张继科慢慢直起身：“孔令轩？怎么连你都回来了。”
孔令轩把枪抵在张继科后心逼着他往前走：“科哥，当初我替你办事，要的不是这个结果。”
“把你送出去我花了多大的心力？你说的倒是轻松。不说这个，你绑马龙干什么？不要命了？”
“呵，我有家不能回，到处躲到处藏，一条烂命不要也罢。”
“真不要你怎么不自我了断了。行了，少废话，你提条件。”
“钱，新的身份，警方不能再通缉我。”
“孔令轩。”张继科嗤笑一声，“你当初做卧底就应该知道后果，想想警校那些因为你送命的同学，条子们就算明面上不通缉了，背地里也有的是办法收拾你，你根本就不该冒险回来。”
一声枪响，紧接着一阵呜咽，孔令轩沉声说：“我不管这些，你再不答应我下一枪就朝他身上开。”
张继科这才看见马龙被绑在瞭望台一侧的架子上，刚刚那一枪已经打断了他头顶上方的腐朽的横梁。
“我答应，你别动他。”
“好啊，周雨在是不是下边，你现在就让他办事。”
孔令轩倒在地上的时候周雨从外面翻进来：“操你大爷的，我先办了你，科哥你没事吧？”
“没事。”张继科回头看了一眼，周雨没打到要害，只是右肩出了大量的血。
周雨四处查探，张继科走到马龙身边解绳子，近看他发现手上身上都是擦伤，脸上还有清晰的指印，张继科小心地撕他嘴上的胶布，眉头皱起来：“小雨，人要是没死透的话给条子送去。”
“知道了，最近也不知怎么回事，真条子假条子都来找不痛快。”
“龙崽？还好吗，哥哥来晚了，怕不怕？”张继科轻声问。
“一开始有点，你来了就不怕了。”
他被冻得发抖，张继科揽住他又叫周雨：“小雨，快把大衣拿过来。”
周雨拿起大衣的瞬间被耳边交错的枪响惊得浑身僵直：“科哥小心！”
抬头却是马龙挡在张继科身前握着张继科的枪，手臂白西装的衣料红开一大片，地上的孔令轩彻底没了气息。
“龙少！”周雨快步冲到两人身旁。
周雨送走医生，见王妈要端汤上楼，伸手接了道：“我去吧。”
他到了楼上却也没敢进去，轻轻敲了门：“科哥，你和龙少要不要吃些东西。”
半晌张继科才来开门，周雨把餐盘递给他：“先喝汤，问问龙少想吃什么我再让王妈做。”
“别折腾了，他现在估计什么也吃不下。”
“医生说没大碍，只是子弹擦伤，不过这几天怕是要发烧，好好养着就是。”
“已经开始烧了，你给老秦知会一声，这个事儿，今天晚宴的事儿，都告诉他，说仔细些。”
“我明白。”
马龙昏昏沉沉躺在床上，张继科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握住他的手唤他：“龙崽，起来喝点儿汤，半夜要饿醒了。”
“继科哥哥……”
“嗯？”
马龙撑着身子勉强半坐起来，“我想洗澡。”
张继科吹了口汤喂给他：“你身上有伤，喝完了我帮你擦身体，擦干净就好睡觉了。”
马龙一扭头避开：“我要洗澡。”
他脸上有伤痕，嘴唇因为发烧干裂出血，整个人泛着虚弱的潮红，看起来糟糕又可怜，张继科只能软着声音哄他：“别耍小孩子脾气，哥哥担心你。”
马龙固执地摇着头：“我要洗澡，身上有血，我杀了人。”
“龙崽。”张继科把碗搁在一旁，“他离你很远，你没碰到他，你受伤了血是你自己的，不用怕。”
“可是我杀了人呀。”
马龙掀开被子摇晃着要去浴室，嘴里还在神经质地重复：“我杀了人，我要洗澡，我要把血洗干净。我杀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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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来的八点档。